阿墨

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

【凌李】分开以后

01

 

“我和他的初遇就是在这儿,想来那个时候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了一切。”

 

凌远啜了一口咖啡,微拧起眉,“你加糖了?”

 

黄志雄头也没抬地在吧台里冲刷着客人喝空的咖啡杯:“就你那破胃你还想怎么折腾。”

 

凌远笑笑没接话,要是胃痛能换回李熏然的心疼,他早就那么干了。

 

事实上,他还真干过,结果却是自己被李睿强按在自家医院的急诊室中输液,但李熏然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他从最初隐隐的期待到最后心底难以掩藏的失落可想而知,也就是那一次他终于确定了有些东西失去了是再也不会回来,他是如此,李熏然也是。

 

他举起杯子又啜了一口,咖啡的甜腻让他皱了下眉,他不喜欢甜的东西,但李熏然却与他相反,极度嗜甜。两人在一起时,李熏然看着他杯子里的黑咖,二话不说便把自己杯中的甜牛奶倒了一半过去,看到凌远瞪眼,反而更理直气壮地瞪回去说黑咖伤胃,凌远在那双鼓圆的眼里败下阵来,某人抬着下巴冲他笑得得意。

 

凌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咖啡的甜腻在他口中慢慢发酵出一股他也难以说清的苦味。

 

 

02

 

“你最近气色看起来要比之前好多了。”

 

说着这话的曲和一边调着音一边对李熏然说。

 

“托你的福。”李熏然勾起一抹浅笑,“你的专辑很有效。”

 

说起这两人的相识应该要缘于赵启平,曲和曾因手腕扭伤去医院治疗时正好挂的是赵启平的号,赵启平又恰巧在以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曾听过一次曲和的演奏会,两人因此结识,后因私下交流发现彼此的话题想法很多都一致,当下一拍即合,成为了密友。

 

李熏然是被赵启平强拉去听曲和的演奏会时认识他的,赵启平嫌弃李熏然那糙老爷们的性格,硬拉着他要去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李熏然表面吐槽怎么以前不见你带我去熏陶一下,但心下却感动于赵启平嫌弃下的体贴,他已经失眠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他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随季白从缅甸回来之后,也许是比这更早之前的“鲜花食人魔”案后,失眠就像是侵入血液里的毒,如影随形。

 

他不止一次地梦见幽暗的地下室,奇诡的音乐,晃动的十字架挂坠,男人忽远忽近带着蛊惑的声音,仿佛将他坠入无底的深渊,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猛然坠下的失足感。

 

下一秒画面突转,他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赵寒与姚檬,他看到在他眼前中枪的季白,他看到珀冷笑着将枪口从倒下的季白身上移到了他,枪声响起,巨大的声响炸得他一阵耳鸣,身后似乎有什么坠地的声音,他茫然转身看到的是凌远倒在了他的面前。

 

血从凌远的腹部蔓延开来,迅速地扩散,他手足无措地想要拿什么堵住那不断渗开的血液,但血仍从凌远的体内不断涌出,一个人的血怎么会这么多,鼻间可以闻到浓酽的血腥味,他将手覆上却毫无作用,血从指缝滑出,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脚下全是凌远身上流出的血,似乎把他整个包围,他浑身颤抖地抱着凌远,耳边传来的是珀的大笑。

 

李熏然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不怕死,但他怕他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都倒在了他的面前,那种孤独,那种恐惧裹挟着他,让他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梦境反映真实,除了凌远中枪,其他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心底害怕着有一天凌远也会如梦境里一般倒在了他的身前。

 

他无法救他,只能看着凌远在他怀里闭上了眼,身体由温热变得冰冷。

 

与其如此,他宁愿凌远离他远远的,再也没有交集。

 

他醒来后,向凌远提出了分手。

 

 

03

 

凌远最终没有答应。

 

但李熏然却一意孤行,他搬了出去,离开了他和凌远住着的那套房子。

 

凌远不明白为什么李熏然好好地却突然提出分手,正如他也没想到李熏然会乘着他去上班的时间一句话没留地搬了出去。

 

凌远回到家时,玄关鞋柜上摆放着一串钥匙,屋内可以看出被仔细打扫过的痕迹,他顾不得这些,快步走近卧室,拉开衣柜,里面属于李熏然的东西已经全部不在了,衣柜空了一半的空间无不在告诉凌远,这个家只剩他一个了。

 

凌远拨打李熏然的手机,电话那端传来的是冰冷的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凌远的心随着那衣柜一样,一下子也空了一半。

 

 

赵启平在下班后看到自己公寓门前坐在地上的李熏然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拉起那个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的人,“你来怎么不说一声,师兄呢?”

 

李熏然朝他勉强笑了一下:“我跟他分了,来找你收留。”

 

“你是没吃饭饿晕了吧你。”赵启平权当这人在说胡话,“赶紧填饱肚子回家去。”

 

他掏出手机要给凌远打电话却被李熏然一把拉住:“你要是不收留,我自己去找别的地方。”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李熏然叙述的赵启平不知道是该同情凌远还是该心疼眼前这个傻瓜,他无法放任这样的李熏然却又对凌远心怀歉意,思索良久,他还是给凌远发了条信息,熏然在我这儿。

 

凌远回,知道了。

 

李熏然夜里仍是被噩梦惊醒,但当醒来时发现自己周围不是原本熟悉的一切时,他却会松一口气,还好,凌远不在,还好,凌远还好好的。

 

凌远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工作起来的疯狂劲儿让李睿韦天舒等人目瞪口呆,韦天舒把赵启平拉一边问这是怎么了,赵启平摇头摊手,他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凌远的高强度工作终于把自己累垮了,旧病复发时他疼得趴在办公桌上抽气,好在李睿来办公室送文件,见他这样赶紧把人送到急诊室,赵启平刚下手术听闻,也赶到了急诊室,看着凌远正闭着眼输液,他悄悄退出输液室给李熏然打了一个电话。

 

 

李熏然正在家里听着曲和的专辑,悠扬的大提琴乐曲在不大的屋子里流淌,舒缓着他连日来一直绷着的神经,李熏然坐在地上听着曲子有些昏昏欲睡。

 

铃声蓦然响起,他接过放置一旁的手机,看到的是赵启平的来电,刚接起,赵启平的一句话就将昏昏欲睡的睡意一巴掌给拍醒了。

 

“凌远病倒了,现在在急诊室。”

 

李熏然猛地跳起来,匆匆朝门口跑去。

 

赵启平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脸上浮起一抹笑,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李熏然赶到输液室时,一眼就看到了凌远。

 

凌远闭着眼,仿佛睡熟了般。

 

他蹑手蹑脚地过去,看到了那人憔悴的面容,眼底深重的乌青,苍白的脸颊,还有比之前明显要削瘦许多的身体。

 

他碰了碰凌远的手,冰凉的让他瑟缩了一下,他将自己的手垫在了那只吊着点滴的手下。

 

寂静的深夜里,输液室里只有三两病人靠在躺椅上熟睡着,李熏然一只手垫在凌远的手下,另一只又覆在手背上,看着输液瓶中的液体一点点流入凌远的体内。

 

李睿来收吊瓶时,惊讶地看到了坐在凌远身边的李熏然,“小李警官?”

 

李熏然像是被炸了毛的小动物看到李睿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扭头去看凌远似乎没有醒来,他松了口气,悄悄将手从凌远的手下抽出,对李睿轻声说,“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李睿不解:“为什么?”

 

李熏然摇摇头,起身看了凌远一眼,出了输液室。

 

 

04

 

“熏然?”

 

曲和拍了一下李熏然,李熏然回过神来看着他还有些茫然,“啊?”

 

“在想什么呢,前面问你话也没回。”

 

“没什么。”

 

李熏然笑笑:“你刚才说什么?”

 

曲和将调完音的琴小心地放在琴盒里:“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咖啡店呀,最近新发现的就在附近,那边的招牌蜂蜜蛋糕的味道可好了,一起去吗?”

 

“好。”

 

风铃声伴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黄志雄对着走进来的客人说了句“欢迎光临”,在看到来人时笑了下,“曲和,今天这么早?”

 

“带朋友过来尝尝。”

 

曲和笑道,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熏然,就是这里,这里的蜂蜜蛋糕可是一绝。”

 

凌远在听到身后的声音时一怔,他转身望去,看到了一双大大的圆眼也向他望了过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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